75 一波未平,一波又起-《退休救世主掉到锤四万哪算退休啊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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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当马库拉格上的鲜血与哀嚎填满了杀戮天的胃口,它自会在恰当的时间里开始运转。”达多菲特的灵魂虚影恭敬地说,“它启动的具体时间必然会受到铁之主进攻速率的影响,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,就会是在最近这十几分钟里了。”

    “很好。”独眼巨人满意地点了点头,施展法术,令眼前的水晶主要显示了地表上的某一个地点,并确保其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,“让我们一同见证这仪式的启动吧。然后,我们就该离开这里了。”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在情急之下说出那么一句话之后,维达斯很快就后悔了。

    放在任何其他的场景下,维达斯都应该对“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”这类的问题多问两句,然后再考虑相应的决策。但现在的情况——不论是四周的环境,还是被吊在运输机下面的神秘友方单位,都并不受他控制。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令人提心吊胆,实在很糟糕,不过倒也不至于影响到维达斯的状态。

    他实在应该多问两句的。在随同整个队伍脱离口袋空间的范围之后,这种后悔的感觉很快膨胀了起来——他实在不应该在听见“帝皇”这个词之后,就病急乱投医的。

    在整个编队历尽千辛万苦,终于脱离混乱的口袋空间,回到现实当中时,情况也并没有变好:首先,追在他们背后的那些乱石并没有因为亚空间环境的变化而消失。现实中稀薄的以太能量在理论上无法支持亚空间造物存在太久,但即便如此,这个“不算太久”的时间,大概也足够这些土方砸在赫拉要塞上,过载掉虚空盾了。其次,在维达斯带领他的编队拉起操纵杆,即将从这些毁灭性下坠的乱石所即将绘出的抛物线中逃离时,他看到了另一个亚空间裂隙正在展开。

    如果是从赫拉要塞的视角来看的话,这景象还挺壮观的:原本悬浮在建筑上空的另一座要塞建筑蓦然垮塌了,在某种力量的催化下解体成了大量的土石,在天幕上多划出了一道令人生畏的裂口,瀑布一般地从中倾泻而出。而紧接着,在看到这景象的人来得及生出恐慌之前,一道灿然的金光便如同一支顺滑的羽毛笔一般,在土石构成的瀑布之下,毫无滞涩地划出了一道灿金色的线。

    再接下来,观者就会意识到,或许不应该用“笔”来形容那道金光,而应该用“刀”来借喻:因为那条所谓的“线”在下一个呼吸里便起了皱,其下的天幕就像是一张被从中间划了口子,又撑起来的纸一般,圆滑地鼓了起来——而那些倾泻而下的土石,也仿佛落进了口袋中那样,消失在了这段“鼓起来”的空间背后。

    真正懂得原理的人可以看得出,这是一个规模很大的虚数口袋——藤丸立香借由帝皇的灵能和被封印为礼装的虚数魔术所行使的把戏,没有什么特别高深的技巧,只是在规模上格外难得一见而已。但对于和这个金色的“口袋”过于接近的维达斯来说,自上而下俯瞰的视角令他更加意识到,比起壮观,眼前的景象更应该说是“令人恐惧”。

    维达斯不是没见过亚空间裂隙,正因此,他可以百分之一万地肯定,这东西绝不是亚空间裂隙。自下而上看过来的人或许只能看见这“口袋”边缘上一直存在的朦朦金光,但自上而下的维达斯看得很清楚,那一圈相当稀薄的金光内部,是另一种有别于亚空间的、难以理解的,仿佛会在物理上把观察着的灵魂吸入进去的……“不存在的存在”。

    他没法形容,在惊鸿一瞥之间便被吓出了一身冷汗。这本该是个令人赞叹的场景,也是一个令人赞叹的结果——他们成功从险地中拖回了自己的任务目标,赫拉要塞也有惊无险,就算是星际战士,在面对这个挑不出错的结局时,也有出声庆祝的资格。但这一次,通讯频道里寂静无声,和维达斯大致看到了同样的东西的队友们,也都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隆隆作响的土石瀑布就这样落向了另一个常人难以理解的维度,维达斯减员一人的小队在沉默当中向着停机坪的方向飞去。与此同时,马库拉格又变天了。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“结果,这也没有我们一开始想象中的那样难。”格拉迪安在珀拉里斯轨道防御要塞内部走廊中的一片狼藉里开口,“总之,我们成功夺回了这个节点的控制权。顺便我暂时不是太想考虑代价的问题。”

    “我也是。”图恩战团长叹着气附和道,但作为凤凰之子战团的统领者,这是他不得不去计算和考虑的问题——尤其是在被一位不知名的年轻女士耳提面命过一番之后。即便他们没有真的面对一架混沌泰坦,只是不得不和一队骑士(其中甚至有不少扈从型号)进行战斗,他们的取胜之路也并不轻松。常规装甲或许能在火力上与这些敌方载具相互对标,但机动性上的差距对战团而言,还是一个显著的劣势。

    就像四连长格拉迪安所说的那样:总之,他们还是成功夺回了要塞的控制权,在击败了所有混沌骑士之后又清理了驻扎在其中,效率很高地对要塞内部实施了多种防御性改造的钢铁勇士。一场硬碰硬的野战之后又是室内巷战,这场硬仗令战团中参与其中的连队产生了非常不乐观的减员。就算刨除载具和设备上的损失,仅粗略统计人员,前来此地的战斗兄弟也倒下了约有一半之数,其中还包括了两位试图在战斗过程中回收基因种子的药剂师兄弟。

    图恩清楚地意识到,这不是战团原本的水平。其中很难说,完全没有类似“赎罪狂热”一类的精神造成的影响。但他虽然能够理解这一点,却也很难出言苛责自己的兄弟——毕竟,他自己也被类似的情绪持续性地缠绕着。

    “但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。叫人打扫战场,清点损失。”战团长如此下令,“在技术军士恢复我们对防御系统的控制之后,立刻就联系赫拉要塞,向原体——”

    虽然所有人都猜得出,战团长在下半句话里即将要说什么,但事实上,还是无人听见图恩所述的具体词句:一声雷霆般的巨响淹没了四周所有的声音,战团长还没完全说出口的那段句子自然也被一视同仁。任何毫无预兆发生巨响都是值得注意的情况,何况,这还是在刚刚平静下来的战场当中。在这声巨响的余韵还尚未完全消散时,图恩就已经开始在频道当中询问,他的兄弟们中是否有人观测到这声巨响的来源了。

    频道中没有回应,但很快,图恩意识到他不需要得到回应:他自己也感觉得到,有什么变化正在迅速地发生。

    “帝皇在上。”格拉迪安握住了自己腰间短锤的锤柄,喃喃自语道。他身上蜡封的纯洁印记开始从底端迅速地向上燃烧起来,羊皮纸烧焦的轻微气味刺激着图恩的嗅觉。他可以通过推理得出,自己身上的纯洁印记大概也同样在燃烧,但他几乎无法从感官上认知到这一点。他的甚至几乎只被那一点羊皮纸的焦糊味牵系在现实里,摇摇欲坠地固定在他的躯壳之中,他必须得非常努力,才能克制住自己保持不动。

    一定有某种看不见的潮水随着那声巨响奔涌而出,在短时间内将在场的所有人都淹至没顶。除开那点岌岌可危的焦糊味之外,图恩的全部感官几乎都被一种宛若实质的血腥味灌满了——他的视线被血红的幻影遮挡,口鼻中全都是鲜血的味道,听觉似乎也变得不灵光起来,四周的一切都因此而变得朦胧,另一些本不属于他,却被强行植入的情绪与想法开始在图恩的心底与脑海中孳生发芽:

    血。

    杀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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